我在省城的家裡,不曾養環保酒店 香港過任何動物,就連一條賞心悅目的小魚,一隻憨態可掬的小龜,都不曾。很多朋友來了,就忍不住問:“沒有動物的家,是不是缺了活潑,少了歡騰,是不是……?”我點頭不語,會岔開話題,因為的確有隱情。

我們老家有過一條狗,不說養,因為它是陪著我們生活,是陪著我和妹妹成長,它是我們的夥伴,它的名字叫“黑獅”。我記得那是2007年,家裡的蘋果園開始掛果。因為往年鄰居家的蘋果,被兔子等動物經常糟蹋,熱心的姑父便送我們一條狗,已經一歲多的德國黑背。剛來時,它煩躁不安,每天的食量極少,我和妹妹經常想著法子逗它,給它沖澡,給它清理毛髮;父親找鐵匠鍛造了狗鏈(雖然後來基本沒用上),新買了食槽,親自給它盤的窩,撒上細細的沙子;母親又給窩裏鋪了柔軟的麥糠,墊了乾淨的麥草。每次全家吃飯也不忘了它,慢慢地,它也適應了,接受了。父親給它起了名字叫黑獅,聰明的它很快就知道,叫黑獅就是叫它,它就是黑獅,它有一個威武的名字。雨天裏它會把自己的食槽拖回窩,天晴了又拖出來,全家人都稀罕著,打心眼裏喜歡靈性的它,它也和我們親近了。

家裡那時並不寬裕,一旦有了肉吃,妹妹就歡天喜 地。母親是一個勤儉的人,要求我們不能給狗吃肉。肉熟後的第一頓午飯我們吃的是麵條,每人的碗裏都放了些許,母親簡單吃了幾口,將自己碗裏的肉藏於湯麵碗底,說胃不舒服就快步走過去,倒在黑獅的食槽裏。妹妹扯了扯我衣袖,笑嘻嘻地努嘴示意,其實我也早看在了眼裡。這時我看見黑獅乜乜地看著母親,眼裡似乎有些潮意,尾巴難得地搖了幾下,又看看我們臉上的笑容,才低頭去狼吞虎嚥。接下來幾次我們吃飯時,黑獅便遠遠躲了去,只在主人給食槽倒吃食時,才火急火燎跑過去,似乎是怕主人難堪,它識趣。情知母親嚴厲卻心善,妹妹用筷子夾肉時,會假裝不慎,遺落於地,便一聲清脆的呼喚:“黑獅!”黑獅就一陣小跑過來,順了妹妹秀氣的脚尖指點,伸出長長的舌頭將遺落的肉塊舔了去,地上的油漬也被舔得乾淨,閉上嘴,望望妹妹,似乎點了一下頭,又踱步離去了。父親抽著烟看見了,說:“黑獅是狗,也是家裡的一份子。”熄滅了煙頭,又交代我給黑獅倒些開水,舀些肉湯,泡了幹饃。我痛快地應了,弄好後,端著碗向黑獅走去,它跳躍著過來,親熱地舔我空著的左手,又輕輕撕咬我的褲腿,我笑著假意躲閃,喊一句:“小心灑了!”它就住了嘴,喉嚨裏卻發著呃兒呃兒的聲音,尾巴左右搖動著,等我仔細地把吃食倒進食槽,它便撲過去,津津有味地吞食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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